霍南蛮

古来圣贤皆寂寞,唯有饮者留其名

我右腿膝盖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疤。
在我还在上幼稚园的时候,每日离家去上学总要经过一条倾斜度不小的长坡,相应地,放学的时候总要经过一条倾斜度不小的下坡路。
彼时的我视上学为坐监,好不容易将将熬到五点,阿婆的身影出现在学校门口,便飞也似地挂着小书包冲出校园,一路跑一路跑跑到家门口的士多要买五羊吃。
下坡路对于一个不满六岁的孩子而言险峻如华山道,加上人行道旁枝须横曳的巨大榕树,我总是会在同一个地方被同一根榕树须干绊倒,平沙落雁屁股朝天十八式地扑倒在粗糙的水泥地上,然后总是右边的膝盖被磨出血。
时间久了次数多了,仍不长记性,扑街在同一个地方一次又一次,新伤摞旧伤,这块疤就跟了我十几年。

有时候我会觉得,我其实还是像当初的幼稚园小朋友一样,总喜欢在同一个地方反复跌倒,而且不长记性。

这样莽撞愚蠢的行为就会带来伤疤,很难看的伤疤。

即使当年的我奔向士多的心情和我曾经奔向你的时候,是一样的天真无邪,烂漫开心。

可是摔跤始终是会痛的啊。

后来我幼稚园毕业升到隔壁的小学就读,小学只在斜坡的半腰,我开始一个人上学放学,我已不再会为了雪糕急匆匆地跑的飞快。
后来家里也在三年级的时候搬离了老城区,我也转了学。

于是那条斜坡,那棵榕树和那个经常扑街的地方,只有我的伤疤还记得了。

我在想,后来,我是否也只能以伤疤的形式来记得你曾经出现在我生命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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